第五章:香动宫闱 (第1/2页)
回到感业寺时,已是夜幕深沉。
静心在小院门口翘首以盼,见到我完好无损地回来,几乎哭出来。我把带回来的胡麻饼塞给她,她一边抽噎一边狼吞虎咽。
“师姐,没事吧?见到什么人了吗?”
“见到了。”我简短回答,没有多说,“把门关好。”
进了屋,点亮油灯,我才将怀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。
锦囊里是五片金叶子,成色极好,在灯下闪着诱人的光泽。这已经远远超出了“香资”的范畴。绸布包里,是装在小小玉盒里的龙涎香末,色泽温润,香气醇厚绵长,仅仅打开一丝缝隙,满室皆沁。还有一张泛黄的旧帛书,上面是用工整小楷抄录的“益母草泽面方”和“七白膏”的配制方法,笔迹古朴,末尾处有一个模糊的、几乎难以辨认的红色小印。
宫中古方,真品无疑。
静心看得眼睛发直,大气不敢出。
我将金叶子仔细藏好,只留了一片在随身的荷包里以备不时之需。龙涎香和古方则用油纸层层包裹,塞进墙角的暗格——那是前几日让修缮杂役补墙时,我多给了他几十文钱,让他顺手在墙砖后留出的空隙。
“静心,”我看着她,语气严肃,“今晚见到的一切,还有这几样东西,对任何人都不能说,半个字都不能提。包括静安师太。记住了吗?”
静心用力点头,指天发誓:“师姐放心,我要是说出去,就让我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我打断她,“去睡吧。”
她依言去睡了,我却毫无睡意。
坐在油灯下,我反复回忆西市的每一个细节。王内侍的话,李治那惊鸿一瞥的眼神……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转。
王内侍背后的“贵人”,出手如此阔绰,所求定然不小。他让我“静待时机”,时机是什么?又让我“和光同尘”,是提醒我最近风头太盛了吗?
还有李治。他看见我了吗?如果看见了,为什么毫无反应?是根本不在意,还是……另有深意?
我感觉自己仿佛站在薄冰上,冰下有暗流涌动,冰上迷雾重重。
不能被动等待。
我铺开一张粗纸,提笔蘸墨(墨是找静安师太讨要的,笔是自己用树枝和兔毛绑的劣质品),开始梳理思路,规划下一步。
首先,巩固基本盘。
1.感业寺内:与净尘师太的关系必须维持,甚至要更紧密。卢老夫人那条线,通过王嬷嬷继续维护。定期奉上“净心祈福膏”,不急于求成,细水长流。
2.赵娘子渠道:继续供货,但控制在中低端,不走量,维持稳定现金流和市井消息来源。
3.提升自身:利用龙涎香和宫中古方,开始秘密研制真正高端的“定制”产品。同时,要开始有意识地收集、学习这个时代的医药、香料、甚至矿物知识。知识就是力量,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尤其如此。
其次,谨慎试探。
王内侍这条线太危险,不能主动联系。但可以“被动”响应。如果他再来,或者通过静安师太传递新的要求,再行定夺。重点是,不能暴露任何额外的野心或能力,至少在摸清对方底细前不能。
最后,也是最重要的,关于李治。
历史告诉我,李治是我未来最大的“跳板”和“风险源”。我必须为与他真正的“重逢”做准备。
不是作为先帝才人武媚娘,而是作为一个对他有独特价值的人。
经济能力?管理才能?还是……其他?
油灯噼啪作响。
我放下笔,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。
路要一步步走。眼下最实际的,是利用刚到手的资源,做出点真正能“敲门”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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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的日子,我恢复了表面的平静。
白天,我带着静心继续打理小院,制作供给赵娘子和寺里用的普通香膏。产量略有提高,质量更加稳定。净尘师太那里,我每隔五日便会送去一小盒特制的、加了微量龙涎香提味的“上品净心膏”,只说是我新调了配方,请师太品鉴。她收了,没多说什么,但看我的眼神,多了几分深沉。
静安师太来过一次,只问了几句西市之行是否顺利,见我含糊带过,便也不再追问,只提醒我卢老夫人府上似乎对上次的香膏颇为满意,王嬷嬷曾托人带话,问是否有“更适合老年人调养气血”的膏脂。
机会来了。
我立刻着手,以宫中“益母草泽面方”为基础,结合自己对这个时代药材的理解(主要靠静安师太从寺里藏经阁翻出的几本残破医书),进行了改良。
益母草、白芷、黄芪、当归……这些药材寺里没有,但静安师太有门路从外面的药铺购入。我用一部分金叶子作为本钱,让她帮忙采购。
制作过程更加繁琐。药材需要分别研磨、煎煮、提取、融合。没有现代设备,全靠瓦罐、文火和耐心。失败了数次,浪费了不少珍贵药材,心疼得静心直掉眼泪。
终于,在半个月后,我做出了第一批改良版的“养荣润肤膏”。膏体质地细腻,颜色微黄,带着淡淡的药香和蜂蜜的甜润。
我没有多做,只制了五盒。两盒通过静安师太送给王嬷嬷(言明是孝敬卢老夫人试用),一盒留给净尘师太,一盒给了静安师太本人,最后一盒,我小心收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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