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一·谦谦君子 (第1/2页)
段柔提供情报。
情报说:段彤霞家里五子妹,她是老大,三个妹妹一个小弟,小弟还在上小学。
内线通报:星期天劈柴,彤霞家缺劳力。
“缺到什么程度?”
“缺到段其祥在咬牙,在坚持。”
文仟尺放声喊好!
周日天气晴朗,文仟尺换上工作服,手提开山斧,整装出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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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门拖拉机总站家属区,年过半百的段其祥看着粗大的圆木发愁,大闺女跟着犯愁,这可咋整!斧头太小,木锯太大。
文仟尺厚着脸皮来了,伐木仟尺不比萧山差多少,开山斧萧山抡一千,仟尺甩出八百不在话下,说干就干。
“噼里啪啦!”
落点有诀窍,落在点上使出的力量才不白费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废话,当然是内线段柔提供了情报。
仟尺不能说段柔,仟尺说:“赶巧路过。”
彤霞说:“好巧不巧。”
仟尺连声说:“是啊,是啊!好巧不巧。”
哪有这么巧的事,话只能这么说。
午饭前,一堆白花花的木柴小山一样。
段其祥乐得抽烟都合不拢嘴。
彤霞妈妈笑不露齿看仟尺,很有那种丈母娘看女婿的味道。
彤霞的三个妹妹相比彤霞更殷勤,生怕一个不小心,文仟尺一个不高兴撂挑子走人。
事就这样,文仟尺以自身强劲的实力,谦和的品质赢得段家一致认可,水到渠成入围准姐夫,准女婿的候选已然成了定局。
没料到段彤霞买了一条香烟送给文仟尺,性质一下就变了,变得没滋没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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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久战从劈柴拉开帷幕,这期间一直有人给段彤霞张罗对象,医生,民警,大学生,什么职业都有,什么人都有。
段彤霞见过几个,也往家里带过两个,还没撞上文仟尺事就黄了,段家人自发做起了攘外的事,什么时候文仟尺成了自己人,段彤霞没做考量,而是继续持续不温不火的冷漠。
段柔给仟尺出了一主意:放弃,欲擒故纵。
能文能武的文仟尺对段彤霞缺乏铤而走险的气魄,担心风筝断了线,没敢妄动。
情场失意,在厂里却是另一番景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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仟尺把齐刚寄来的资料做了研究,钢琴架的主要木材是云杉木,弯梁山以西云杉成林,仟尺照着齐刚寄来的资料随手写了一份报告丢给了糟老头,这是一份关于制作钢琴架出口创汇的可行性方案。
下午,黄魁戎一手端着大茶缸,一手攥着方案,头顶鸭舌帽,直奔解木车间,闯进车间办进门就说:“由你组队去深圳,必须干成这桩事。”
仟尺迎头就是一句:“我不去!您去,您亲自去。”
文仟尺的心思没在厂里,一去至少十天半月,仟尺根本放不下东门拖拉机总站。
糟老头放话:“干成这桩事重奖,奖你一台本田125,你那辆偷来的破车早就该丢了。”
“您就是给我一辆捷达,我也是出不了远门。”
仟尺说着逃出车间办,黄魁戎追出车间办。
其实这件事的形成是在深圳搞出口外贸的齐刚父子在力推,仟尺只不过是顺手牵羊,无心办成大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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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口创汇,糟老头拼了老命,提出的口号是:为生存而战!
涉及生存,全厂职工纷纷响应,紧跟黄魁戎即便是拼命也在所不辞,即便是刺刀见红也绝不退缩,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,木工厂的新风貌在糟老头的带动下生机盎然。
文仟尺一边坚守一亩三分地,一边履行厂长助理的职责。
重点还是盯着段彤霞,持久战变成了白刃战,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,仟尺期待的转机出现崩盘,危机再现。
要命了,段彤霞和军人搞起了对象,军人姓耿,名叫耿飚,是个连长,个头一米七三,圆脸,脸色红润有光泽,眼珠子略小,略有杀气。
——耿飚参加越战,立下战功,是个英雄。
当连长,带兵打仗是文仟尺的夙愿,文仟尺真不想在段家与英雄相遇,尽管从来没想过放弃段彤霞,眼下何去何从,这是个天大的难题。
屋漏偏逢连绵雨,周末,文仟尺与那耿飚连长不期而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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