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9章 是你先动的口 (第2/2页)
“哟,还来这招?”许之珩揉着胳膊,“这招现在对我妈已经不顶用了,她巴不得我把你欺负回家。”
就在这时,姜黎扔在布料堆上的手机,再一次响了起来。
许之珩看着姜黎瞬间紧绷的表情,立刻就明白了。
他抢先一步将手机捞了过去,看都没有看,直接接通并按下免提。
“喂,你找姜黎?”许之珩捏着嗓子,声音瞬间变得慵懒沙哑,还刻意营造曖昧不清的亲昵,“她啊……现在在洗澡,不太方便接电话。”
他把手机移开了些,走到门边敲了敲门:“宝贝,你电话。”“哦,我知道了。”
他自导自演完这一出,声音恢复之前的慵懒:“别再打来打扰我们的夜生活。”
根本不给电话那头任何反应或质疑的时间,他利落地按下了挂断键。
甚至还顺手帮姜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。
他将手机丢回给已经石化的姜黎,拍了拍手,对着两人挑眉:快夸我机智的得意。
然后,他又清了清嗓子,开始他的现场教学:
“看到没有?小狐狸,对付这种分手后还假借工作、阴魂不散的渣男,这才是标准答案。”
“干脆利落,不留余地。”
“你得让他从自信满满到自我怀疑,让他彻底明白,你,姜黎,即使没他,生活只会更精彩。”
余潇潇无声地给他的演讲拍手叫好。
姜黎握着还有余温的手机,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象着电话那头,宋之言听到“洗澡”“宝贝”这些词时,他的脸色是如何?
一时之间,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。
电话的另一端。
宋之言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,僵硬地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。
窗外星光璀璨,窗内,死一般的寂静。
陌生男人带着慵懒笑意的讽刺,字字句句如同噬骨之疽,在他脑中反复回荡,灼穿他的理智。
“咔嚓——”
他手中那支价格不菲的定制钢笔,被他硬生生地,掰成了两截。
律所前台的清闲,确实给了姜黎不少可供自己支配的时间。
今天,她把交代的工作都完成后,悄悄从抽屉里摸出手机刷起来。
最近一个月,为了应付黎女士的相亲和适应律所的工作,她几乎把自己的“老本行”彻底搁置了。
幸好之前还有些存货,让她不至于太过被动。
就在她津津有味刷着短视频时,一片阴影自上而下笼罩过来。
姜黎抬头,见是宋之言,惊慌地按熄屏幕并将手机反扣在桌上,另一只手同时胡乱在键盘上敲打起来。
典型的欲盖弥彰,只差把“我很忙,绝对没偷懒”几个字写在脸上。
宋之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拙劣的表演,连眉头都懒得再皱一下,转身回办公室。
姜黎刚悄悄松了口气,以为警报解除。
没一会儿,宋之言去而复返。
这次,他手臂上搭着件西装外套,手里拎着黑色公文包,显然是准备外出,却在前台处停了下来。
姜黎看着他,露出几分委屈和警惕:她现在可没在摸鱼,干嘛总抓着她不放?
“收拾一下,跟我出去。”宋之言简言意骇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“去……去哪?”
“庭审现场。”
“宋律,我去那地干嘛?我又帮不上什么忙?”
“我也没指望你能帮忙。”
姜黎被噎得一滞。
既然这么看低她,那还让她去?
到底是几个意思?
“可是……”姜黎绞尽脑汁找借口,“阳阳今天请假了,前台不能没人。”
“刘佳会安排。”
姜黎做最后的垂死挣扎:“庭审那些程序,我也不会,去了只会耽误你发挥。”
她可是为他考虑。
“耽误不了。”他目光扫过她因为不满而微微抿起的唇瓣,“你只需要带上眼睛和耳朵就行。”
姜黎心里立刻“呵”了一声:这不就是明摆地说她是个只会看和听的摆设,纯属多余吗?
狗男人。
她认命地抓起自己的包,跟在他身后,每一步都故意踩出闷响,宣泄着无声的抗议。
到了空旷寂静的地下停车场,姜黎赌气般地伸手拉开了后排的车门,用最远的距离划清界限和对他的不满。
宋之言站在驾驶座门边,看着她这副恨不得离他八丈远的模样,无奈地捏了捏高挺的鼻梁。
几年不见,脾气倒是见长,连他这个老板都敢不放在眼里。
他绕到她那边拉开车门,高大的身躯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占据了她身旁的空间。
原本宽敞的后排,被他的进入变得逼仄。
姜黎立刻将头扭向另一侧车窗,只留给他一个刻意划清界限的后脑勺。
“姜黎,”他的声音在狭小密闭的车厢内响起,比平时更低沉,潜藏着无奈和危险,“你这是把我当司机了?”
“你不就……”她下意识扭头反驳。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冻结。
话音,戛然而止。
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骤然交错的呼吸。
姜黎惊愕地睁大了双眼,所有未出口的抱怨都凝固在唇边。
因为扭头动作过猛,她的唇,不偏不倚,如羽毛般擦过了他近在咫尺的唇瓣。
那短暂却温热的触感,连同他周身清洌的气息,如同电流般瞬间窜过她的四肢百骸。
宋之言也因为这猝不及防的触碰而微微一怔。
紊乱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、放大。
姜黎率先从意外的震惊中反应过来,脸颊“轰”的一下烧了起来,心脏狂跳得像要挣脱胸腔。
她下意识地就想后退,逃离这令人窒息的距离和灼人的尴尬。
然而,宋之言比她更快。
在她有所动作之前,他已经抬手,温热的手掌稳稳托住了她的后脑勺,指尖陷入她柔软的发丝,阻断了她的退路。
他深邃的眼眸骤然暗沉,就着这个意外的开启,精准地攫取了她因惊愕而微启的唇。
“唔……”
一个带着惩罚性,却又缱绻深入的吻,霸道地侵占了她的所有感官。
强势的气息席卷而来,车内空气变得稀薄,姜黎呼吸不过来,下意识地微张开口,却正好给了他长驱直入的机会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是几秒,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在姜黎被他吻得缺氧眩晕,用力挣扎之前,宋之言适时又不舍地松开了她。
他指腹若有似无地擦过自己微润的唇角,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迷蒙又羞愤的眼眸,得逞后,低沉沙哑,理直气壮地在耳边宣判:
“是你先‘动口’的,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。”
“公平交易,两不相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