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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卷,镜中谋 第二章,井台谋

  第一卷,镜中谋 第二章,井台谋 (第1/2页)
  
  日子在冰冷的井水和沉重的捶打声中,一天天缓慢地爬行。
  
  李未央逐渐适应了掖庭的节奏——或者说,是身体在求生本能下被迫适应。每天凌晨梆子响,起身,去井台,浸泡在刺骨的冷水里,直到双手红肿麻木,指关节疼得弯曲都困难。粗糙的食物仅能果腹,炭火永远不足,夜里常常被冻醒。
  
  但她的精神,却靠着那方寸的镜中世界,勉强维系着一线清明。
  
  她发现,每天最多只能进入镜中空间两次,每次不能超过现实时间的二十个呼吸。一旦超过,便会头痛欲裂,甚至眼前发黑,几乎昏厥。她只能将进入的时间拆分开,一次在午间歇息时,一次在临睡前。那微弱的清凉滋养,如同濒死之人偶得的露水,虽不能解渴,却能吊住性命,让她保持最低限度的思考能力。
  
  镜中空间除了悬浮的镜子虚影,空无一物。她尝试过“带”东西进去,无论是稻草还是饼渣,意识一离开,东西便留在原地。这个空间似乎只容纳她的意识和那面镜子。而那镜子虚影,除了提供滋养,再无其他反应。
  
  她开始利用在镜中空间那相对“漫长”的时间(尽管外界极短)来思考。
  
  首先,是语言和文字。原主虽出身官宦,但年幼,所学有限,记忆零碎。日常听掖庭宫人交谈尚可,但涉及到更文雅的词汇或书面语,她便常常一知半解。她开始有意识地偷听、记忆,尤其是监工宦官或偶尔路过的女官之间的对话,从只言片语中拼凑词汇。文字更是麻烦,她只能在浆洗时,偷偷观察衣物上可能残留的墨迹或绣纹,默默记忆笔画。
  
  其次,是观察。掖庭看似等级森严、管理粗放,实则自有其运转的规则和潜藏的脉络。张嬷嬷看似刻薄,但似乎与掌管这一片区的宦官有点说不清的关系,对某些背景特殊的宫女会稍加颜色。那个孙姓宫女,欺软怕硬,但似乎对上面派发的“赏赐”份额格外敏感。云娘小心谨慎,却和负责浆洗房物料领取的一个小太监似乎有点同乡之谊,偶尔能多领半块皂角。
  
  信息,是这冰冷囚笼里最宝贵的东西之一。
  
  她必须尽快学会在这里“听”和“看”。
  
  这天下午,天空阴沉,似乎要下雪。井台边格外寒冷,呵气成霜。李未央正奋力捶打着一件厚重的棉袍,忽然感觉小腹传来一阵熟悉的、尖锐的坠痛。
  
  她脸色一白。
  
  原主的月事来了。而且,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和冰冷劳作,痛得格外厉害。冷汗瞬间从额角渗出,她手指一松,木杵差点脱手。
  
  “怎么了?”旁边的云娘察觉到她的异常,低声问。
  
  “……没事。”李未央咬牙,强迫自己继续动作,但每动一下,都牵扯着腹部的绞痛,眼前阵阵发黑。她知道,在这种地方,示弱往往意味着更肆无忌惮的欺凌,甚至会被克扣本就少得可怜的食物。
  
  监工的宦官似乎也注意到这边的迟缓,不悦的目光扫了过来。
  
  就在这时,一阵稍显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几个穿着比普通宫女稍整齐些、但依旧朴素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,为首的是一个面容严肃、眼神锐利的老宫女。
  
  监工宦官立刻收起不耐,堆起笑脸迎了上去:“郑司记,您怎么亲自到这边来了?”
  
  郑司记?李未央心中一动。掖庭设有“司记”一职,掌管宫人名籍及部分杂务,算是个有些实权的女官。
  
  郑司记的目光冷淡地扫过井台边一个个冻得面色发青、埋头苦干的宫女,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她的视线在李未央苍白的脸上略微停留了一瞬,但并未多言。
  
  “尚服局那边催得紧,年前要赶制一批春衣,各宫娘娘们的贴身衣物浆洗务必精细。”郑司记声音平板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张司设点了你们这片井台的人手,晚些时候会送一批绸缎料子过来试手。洗坏了,你们担待不起。”
  
  监工宦官连声应喏。
  
  郑司记又交代了几句,便带着人离开了。井台边压抑的气氛稍微松动了些,宫女们低声议论着“绸缎”、“试手”之类的字眼,这显然比洗那些粗糙的宫人衣物更需谨慎,但也可能意味着,做得好,有机会被调去更好的地方,哪怕只是临时。
  
  李未央却顾不得这些。腹部的绞痛越来越剧烈,她感觉双腿发软,几乎站立不住。必须想办法缓一缓。
  
  她看向云娘,低声道:“云娘姐姐,我……腹痛得厉害,想去更衣,片刻就回。”
  
  云娘看她脸色实在难看,点了点头,小声道:“快些,我帮你看着。”
  
  李未央勉强挪动脚步,离开了井台范围,朝着记忆里一处偏僻的、堆放杂物和柴火的角落走去。那里有个半塌的草棚,勉强能避风,也是宫女们偶尔偷懒或解决内急的去处之一。
  
  刚走到草棚阴影里,她便扶着冰冷的土墙,几乎瘫软下去。她立刻闭上眼睛,集中精神,沟通虎口的疤痕。
  
  意识沉入镜中空间。
  
  温润的光芒包裹着她(的意识),那微弱的清凉感渗入,似乎稍稍缓解了灵魂层面的疲惫,但对身体剧烈的生理疼痛,效果微乎其微。她“看”着空间中央那面暗淡的镜子虚影,心中焦急。难道这镜子只有这点用处?
  
  她不甘心地尝试将更多的“注意力”集中向镜子。
  
  忽然,镜子虚影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。
  
  紧接着,一幕极其模糊、破碎、仿佛隔着重度毛玻璃观看的影像,在她意识中闪过:
  
  ——一只略显粗糙、但保养尚可的手,正将几件颜色鲜亮、质地柔软的绸缎衣物,小心地放入一个木盆。背景似乎是室内,光线较好。
  
  ——那双手的拇指指侧,有一道新鲜的、细长的划伤,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刮到,渗着一点血珠。
  
  影像一闪而逝,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幻觉。
  
  李未央猛地从镜中空间退出,回到冰冷刺骨的草棚下。剧烈的头痛随之袭来,比以往任何一次退出都要强烈,她闷哼一声,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  
  但她的心,却因那短暂的影像而狂跳起来。
  
  那是什么?绸缎衣物?新鲜的划伤?
  
  难道……这就是“镜鉴之眼”?被动触发,看到与接触物相关的过往影像碎片?她刚才接触的是……自己疼痛的身体?不对,或许是因为她强烈地想着“腹痛”、“绸缎”和“郑司记”?
  
  影像模糊,信息不全,但……拇指有新鲜划伤的手,正在处理绸缎衣物……
  
  一个猜测在她心中成形。
  
  她强忍着头痛和腹痛,深吸几口冰冷的空气,挣扎着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仪容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,然后快步返回井台。
  
  “怎么去了这么久?”监工宦官不满地瞥了她一眼。
  
  “奴婢知错。”李未央低头,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,拿起木杵。
  
  云娘担忧地看了她一眼。
  
  李未央对她微微摇头,示意自己没事。她的目光,却似不经意地扫过井台边其他几个正在劳作的宫女。郑司记刚才来的时候,有几个宫女正好在近处……她的手……
  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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