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尾声:各自的海洋

  尾声:各自的海洋 (第1/2页)
  
  展览结束后,日子恢复如常。但有些东西永远地改变了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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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星海咖啡馆的墙上,九十九张照片留下了三十三张——我们每人选了三张最珍视的,其余的收进相册,放在咖啡馆的书架上,供人翻阅。那三幅赵心林的画留在了“海”的区域中央,老林在画下方加了一行小字:“献给所有见过海,或正在寻找海的人。”
  
  咖啡馆的生意没有因为展览而暴增,但多了一些常客——那些在展览中被触动的人,时不时会来坐坐,点一杯咖啡,看看墙上的照片,和老林聊几句。老林依然讲故事,但故事里不再只有遗憾,多了释然和希望。
  
  赵心林在展览结束后三个月离世。走得很平静,在一个清晨,阳光照进病房的时候。弟弟打电话告诉老林,老林沉默了很久,然后说:“帮我送一束白菊。她喜欢白色。”
  
  他没有去厦门参加葬礼,但那天在咖啡馆办了一场小型的追思会。不悲伤,更像是庆祝——庆祝一个人认真地活过,爱过,画过,最后从容地离开。我们看了赵心林所有的画,听了她生前喜欢的音乐,老林读了她写的最后一封信:
  
  “老林:
  
  如果这封信到了你手里,说明我先走了。别难过,我走得很满足。
  
  这辈子,爱过人,被人爱过;看过海,画过海;有过遗憾,但更多的是感恩。
  
  感恩十六岁那年遇见你,感恩二十三岁那年去厦门,感恩五十岁这年重逢。
  
  时间是个圆,我们在这个圆上相遇了三次,够了。
  
  剩下的路,你要好好走。带着我的那一份,去看更多的海,讲更多的故事。
  
  如果有一天你到了海边,看见浪花,那是我在打招呼。
  
  如果有一天你看见星空,最亮的那颗,是我在眨眼。
  
  再见。
  
  或者,不见也好——因为在心里,从未分开。
  
  心林
  
  最后”
  
  老林读完,眼睛红了,但笑了。他把信折好,放进一个铁盒——里面还有那枚从鼓浪屿带回的戒指,现在旁边多了一片干枯的银杏叶。
  
  “她不在了,”老林说,“但她画的还在,她写的还在,她在我记忆里的样子还在。这就是永恒——不是肉体的不灭,是精神的不逝。”
  
  从那以后,老林的故事里多了一个常驻角色:一个喜欢画海的南方姑娘。他不说她的名字,但听的人都知道是谁。故事有时悲伤,有时温暖,但总有光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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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诗雅的心理咨询室正式挂牌了,名字就叫“裂缝之光”。工作室还在水果店二楼,但重新装修过,温暖明亮。她继续经营水果店,白天卖水果,晚上和周末接咨询。
  
  妈妈从老家搬来北京,在附近租了个小房子,帮诗雅打理水果店。“你忙你的,店里有妈。”妈妈说。母女俩的关系像被重新编织的毛衣,虽然针脚还能看见,但温暖完整。
  
  诗雅接的第一个长期来访者,就是展览那天站在她照片前哭泣的女孩。女孩有自伤史,抑郁症三年。经过半年的咨询,女孩手腕上的新伤越来越少,笑容越来越多。最后一次咨询,女孩送给诗雅一幅画——画的是水果店二楼窗台上的那盆绿萝,阳光穿过叶片,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。
  
  “这是你给我的光,”女孩说,“现在我也想给别人光。”
  
  诗雅把画挂在咨询室里。每当有新来访者紧张不安时,她就会指指那幅画:“你看,植物向着光生长,人也是。我们慢慢来。”
  
  弟弟在上海稳定下来,交了女朋友,春节带回家。一家四口围坐吃饭,妈妈包了饺子,诗雅做了几个拿手菜。饭桌上,弟弟说:“姐,你现在笑得多了。”
  
  诗雅愣了一下,摸摸自己的脸:“是吗?”
  
  “嗯,”弟弟认真地说,“以前你的笑在脸上,现在在眼睛里。”
  
  那晚诗雅在咨询笔记里写:“治愈不是忘记伤痛,而是让伤痛成为生命背景的一部分,而不是全部。像画布上的暗色,衬托出光更明亮。”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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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韩宇和夏阳依旧在消防站宣传科。他们的短视频系列做到了第二季,有了自己的粉丝群。有一次,一个看了视频的市民及时发现家里的电线老化,避免了一场火灾,特意到消防站送锦旗。
  
  “这是最有成就感的事,”韩宇对老林说,“比游戏通关爽一百倍。”
  
  夏阳被提拔为宣传科副科长,韩宇成了骨干。工作之余,他们一起跑步,一起养花——阳台上现在有二十多盆植物,都来自王爷爷留下的那些的分株。龙儿生了“孙子”,韩宇分给每人一盆。
  
  “要像王爷爷说的,”韩宇给每盆花浇水时都会念叨,“好好长,好好开花,好好看世界。”
  
  两人的关系稳定而温暖。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,是自然而然的牵手,是加班时送到单位的便当,是训练受伤时的互相包扎,是深夜值班时的视频通话。
  
  “像什么?”夏阳有一次问。
  
  “像火,”韩宇想了想,“不是大火,是壁炉里的火——温暖,持久,照亮一个家。”
  
  夏阳笑了,握住他的手:“那我们一起,做很多个家的壁炉。”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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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倭哥的书店最终还是面临改造,但不是拆迁。区政府把它列为“社区文化空间”,拨了一笔修缮款,条件是每周要举办两次公益阅读活动。倭哥同意了。
  
  修缮期间,书店暂时关闭。倭哥搬到了我们合租屋——韩宇和夏阳搬出去后,有空房间。他每天去监工,拍照片发在书店的社交账号上:老地板被小心撬起,打磨,重新铺装;书架加固,重新刷漆;天花板的水渍被修复,画上了一朵真正的祥云。
  
  “像什么?”我在工地上问他。
  
  “像修复记忆,”倭哥说,“不是掩盖,是尊重地修复。让老的东西继续活下去,但活得更好。”
  
  三个月后,书店重新开业。名字没变,还是“未名书店”,但招牌换成了新的——老木头,手写字,倭哥自己写的。开业那天来了很多人,老街坊,新读者,还有媒体。倭哥站在门口,穿着父亲留下的旧衬衫,说了简短的话:
  
  “书店不是卖书的地方,是书活着的地方。书活着,是因为有人读。谢谢你们来读书,让这些书,让这个店,活着。”
  
  书店里多了一个区域:“星海书架”。上面放着我们每个人推荐的书,每本书里夹着一张便签,写着推荐理由。我的推荐是《小王子》,便签上写:“真正重要的东西,用眼睛是看不见的。”
  
  倭哥自己的新书在写,关于书店和街坊的故事。他说写得慢,因为“要尊重每个真实的细节,每个真实的情感”。
  
  “写完呢?”我问。
  
  “继续写,”他说,“写作和开书店一样,不是职业,是生活方式。”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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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夏玉的宠物店扩大了,租下了隔壁的店面。现在有两层,一楼是商品和接待区,二楼是寄养区和医疗室。她请了两个帮手,都是曾经被她救助过的动物的主人,现在成了志愿者。
  
  “巾巾”的小屋还在院子里,但旁边多了好几个小屋——每只长期寄养或救助的动物都有自己的空间。白蔷薇年年开花,春天时,花瓣落满院子,像一场温柔的雪。
  
  夏玉开始写公众号,记录每只动物的故事。文字朴素但真挚,慢慢有了不少读者。有人通过文章来领养,有人寄来捐赠,有人来当志愿者。
  
  “没想到,”夏玉对我说,“最初只是为了救一只狗,现在成了这样。”
  
  “因为爱会扩散,”我说,“像涟漪。”
  
  她点头,抚摸着一只刚做完手术的猫——猫的眼睛在事故中受伤,现在蒙着纱布,但安静地依偎在她怀里。
  
  “你知道吗,”夏玉轻声说,“动物不会说话,但它们的眼睛会说话。痛苦,恐惧,信任,感恩……都能看见。所以我学会了不看语言,看眼睛。”
  
  我想起展览上她的照片:抱着残疾小猫,眼神温柔如海。
  
  “你现在像什么?”我问。
  
  “像港湾,”她想了想,“受伤的小船可以在这里停泊,修补,然后重新起航。不一定去很远,但至少,可以安全地漂浮。”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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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老张的月度音乐会还在继续,但形式变了。现在不只是他唱,变成了开放麦——任何想唱歌、读诗、讲故事的人都可以上台。观众还是不多,但很固定。那个失聪的小狗响响每月都来,坐在第一排,虽然听不见,但仿佛能感受到声波的振动。
  
  有一次,一个中年男人上台,说自己五音不全,但想读一首诗。他读的是自己写给去世妻子的诗,笨拙,哽咽,但真挚。读完,台下很多人哭了。老张递给他一杯水,说:“谢谢你的诗。”
  
  男人说:“谢谢你的咖啡馆。我妻子生前常来。”
  
  后来这个男人成了常客,不常说话,就坐在角落,看书,写东西。老张不问,但总会在他杯子里多加一块方糖——他注意到男人喝咖啡不加糖,但搅拌时会盯着方糖看很久。
  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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